2010年2月2日 星期二

影子裡(五) 自慰與自虐,在這種時候,更是相像。

高速公路兩邊莫名其妙的橘黃燈光才剛告別『基隆 4公里』那塊綠色牌子,我就迅速被F-L-Y三個字拉進漩渦,掙扎。坐在感覺六個小時前的椅子上,椅背的溫度好像也是剛好的,但是我卻不知道腦袋裡該填入哪些東西,甚至連暈車這件大事都不知道跑去哪了。突然想到阿傑對我說過的一句話,『這樣下去,你會注定做一個失敗者』。已經忘記這句話的前言後語,只是覺得這幾個字很適合這樣子的夜晚。

『失敗者』。

車子剛轉過基隆路,周遭的燈光突然都亮了起來,昏炫的瞳孔在一瞬間被針扎了 一下,透過黑色玻璃,才看見,台北下起雨了。

趕緊抓了手邊的背包,跳下車,跑去國際會議中心的廣場躲雨。腦袋裡突然想起蓮蓬頭下的伊莉莎白蘇,是不是我現在應該得屈著身體淋雨,就像一隻沒人要的流浪狗,裝個無辜惹人憐愛的表情,或許十分鐘後有一個年紀大我十歲的女人,抱著我陪我無辜,發揮她無限的母愛。還是學著提姆羅賓斯,瘋狂地在大雨中奔跑,然後隔天到墨西哥的某個PUB釣高中女生。看著信義路闌珊的街景,狂歡的節奏倏忽消失,黑色底調的馬路,完整地孵化成一尾寂寞的問號。

『喂。伶嗎?我喜歡妳。』掛上話筒,沿著突然安靜下來的基隆路,雨水隨著石綿瓦的紋路順勢流下,滴滴答答。

很不甘心吧!我清楚地感受到未戰先敗的無力,好歹岳飛也多打了十一次的仗才被迫盡忠報國,但是我連裁判喊『第一回合開始』都沒有,就輸了。真的有一點恨啊!對她、對自己、對身邊每一個生物,剎那間,我變成了一個十足憤世嫉俗的痞子,程度大概和馬文的孫子差不多。他燒了他自己的家,但是我卻沒大膽到燒掉整個男生宿舍,因為剛剛才做了一個決定,重複之前每天的習慣,打電話。

通常當主角做了重大決定後,就算下了一個月的雨也得馬上停,換太陽露臉。但是,現在離天亮還有七個小時,大概無法撥雲見日。如果馬上換成撥雲見月,一方面怕讀者不熟悉這樣情節的影射,畢竟撥雲見日已經用了幾千年。另一方面作者也懶得去敘述月亮有多皎潔美麗。所以就辜且讓受了一整天驚慌的我,一路淋回男生宿舍。

自慰與自虐,在這種時候,更是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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