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兩三年前,看著吳靜怡導演的《再會吧1999》,那是她紀錄母親往生之後,自己與自己生活獨白的紀錄片,獲得當年台北電影節的最大獎。猶然記得,吳靜怡望著電風扇不停轉動的呆滯眼神,她在空盪盪的家裡一個人,反覆播放著好幾年前父親生日時的家庭VCR,那是她留下母親面容的唯一畫面。《再會吧1999》是一個突破傳統形式的紀錄片,也是一個充斥著導演主觀與情緒的作品,我不知道這樣是否侵犯了紀錄片所謂的「真實意義」,然而,然而,我真真切切在影像當中,流了30分鐘的眼淚,那不只是對於吳靜怡這部傑出作品的敬意,更是我對於自己母親的救贖儀式。
身為兒子的我,很少去表現對於媽媽的眷戀,不管是佛洛依德的精神分析,或是父權姿態的複製模式,我,很少對媽媽貼心。然而,我很清楚,媽媽影響了我的生命很大的重量,尤其當我高中最後一年陷於感情與聯考壓力的無情深淵,生命的意義產生無盡的辨證關係。她每天晚上從屏東搭火車到高雄我的賃居小房間,等著我把屏東夜市我所懷念的食物吃的乾淨,再默默坐著晚班火車回到屏東。當她回家的時候,常常陪她走到高雄後驛的票口,看著她走進月台,而我掙扎著愛情的歇斯底里與母親的無私奉獻。
「忽略」,常常是我們面對母親的態度和模式,看著屏風給我的資料,裡面寫著李國修因為母親的精神分裂,選擇長期逃避母親的方式,你可以想像嗎?一個青春期的少年渴望母親的愛,又害怕被別人說「你有個瘋子媽媽」,那樣的場景嗎?然而,當他離母親越來越遠,我相信他心中的空虛即將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大到可能吞噬他對於感情的看法和作法。也許,因為這樣,他寫下了《女兒紅》這段故事,也許是一種懷念母親的媒介,但卻更是一種自我救贖的儀式。
正如高中時候的我,總要陪她走到後火車站,是個儀式,也是我唯一面對「對不起母親」的方式。
屏風表演班《女兒紅》,希望,不只是李國修自己的感動,她也能像吳靜怡的《再會吧1999》,陪我面對我深愛的,媽媽。
2009年3月19日 星期四
母親,女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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