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和月亮的兩三事

上弦月過後的大片灰色水泥牆上的文字塗鴉是妳和他談判桌上的娘惹糕嗎 妳獨力吸食汽水瓶裡空蕩的氧份 好堅強的十六歲的少女的心啊 是汽水瓶開始缺氧還是妳的大腦小腦渴望他的愛的傷心的靈魂與影子和藏在子宮裡的微弱的心跳 他說六月的夏天的午後的香港的冰果室好氣悶 你們都沒有掉下汗滴 你們都好堅強著一個強忍憂傷一個行事敷衍 五十四天就這麼過了 直到另個女孩闖進冰果室站在妳的身旁 男孩滿頭大汗僵局這才打破 難道妳都不說話嗎。

漆黑的灣仔的妳根本不夠熟悉的巷道 早該丟到地圖貼上記號了 突然有個男孩跑來告訴妳 妳看這是最後一班飛機這是最後一班火車這是最後一班畢業生那妳決定了嗎 手術室裡外科醫生穿著N95和無菌衣和隔離手套拉扯著妳一起來跳雙人舞 手術室外有對年輕的愛侶望著聖母瑪麗亞開始流淚 而那突然來訪的男孩又說話了 他的女人為他割腕吞藥那妳還要繼續跳舞嗎 於是你們開始逃命 白衣護士大聲哭嚎年輕的外科醫生跪倒地上悶哭著 而手術室外的年輕愛侶看著這樣的情景圍上他們的粉紅的小女孩的圍巾 相擁而泣。

好長的哭聲啊 城市裡所有女孩聽見這樣的哭聲開始聚集 妳也加入其中在鋪上小石子的大廣場上 妳們開口唱著歌頌聖母瑪麗亞的歌曲 一個接著一個走進廣場前的教堂 妳們的男人在階梯旁為妳們換上純潔的白色的長袍 妳的那個他也在那邊 妳急促地尋找他的視線 他正專心為著下午闖進冰果室的女孩換上長袍 很純潔的白色的長袍喔 妳開始猶豫了 拿起老舊的八零年代手撥式的傳統電話 男孩說喂男孩說真的嗎男孩說怎麼會這樣男孩說那該怎麼辦男孩哭了 妳放下話筒看著教堂對面的藍色屋頂都斑駁的老舊飯店 妳離開廣場上的女孩們爬上飯店的防火梯想看看今天晚上的月 一梯一梯的步履蹣跚 呼…

教堂裡聖母瑪麗亞像露出憂容流下血一般的淚 而月亮呢 這個晚上祂從來沒出來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