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6月20日 星期四

莫名的哀傷


莫名的哀傷。

這是很多人常常犯的毛病,尤其像我這樣愛把深藍色掛在身上的人,哀傷已經成為身體上必備的某種圖騰,正如蘇門答臘島上的土著,男人只要一到二十歲,身上就得紋上深藍色的釉彩,而我也一樣,只是這樣顏色的釉彩,只有在失去某種情感時,才會莫名地從肌膚底處的微血管深處,繁殖蔓延,有如一尾憂鬱深澻的小蛇,舔舐傷口。

被感情割劃過的傷口,有了此等莫名的悲傷,就能輕易治癒嗎。

「嘿…肯特先生嗎?」、「Milly啊!」、「學姊…」、「你…在台北啊」、「嘟嘟嘟嘟…」,在重慶森林裡,金城武蹲在公共電話旁,不停地和電話邊交替的人們瞎聊,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陪伴在他的身旁。而我呢?哼…午夜十二點開始,從電話簿裡的第一個朋友開始,一直到最後一個朋友,如此回來了一整趟,生死之交的同黨、萍水相逢的朋友、一直埋藏在心靈角落,從未忘記的那個人,呵呵…午夜十二點的夜裡,舊的哀傷、新的哀傷、全都和成一團撕扯不開的情緒,深深地撞擊五臟六腑的每個角落。痛嗎?

沒有金城武帥,自該知道下場。

高雄城,竟也會變成和台北城相同模樣的偌大,實在不可思議。「你又失戀啦,幹嘛沒事那麼晚打電話來吵我啊!」失戀是沒啦,但是心情糟掉的感覺,卻是沒什麼兩樣的。「那就去睡覺啊,睡醒了就沒事啦!」朋友剛剛也說過,人活在這個世界要懂得快樂點,本來就沒這麼多事啦,只是庸人自擾之。「所以囉,趕快去睡覺吧,要聽話囉!」哈哈哈!你聽的出,這是多麼無奈而悲傷的笑聲嗎?

「是你啊!」,對啊…是我,許久沒見了,還記得我的聲音啊。「可惜沒辦法讓你請了,回屏東再跟你聯絡囉!」嗯…好的,雖然知道你不可能跟我連絡了,但是,還是很欣慰地留下一句,好的,回屏東再打電話給我吧,那一頓永遠記在帳上的。

從來不會忘記那一個臘八的夜晚,兩人騎著小小的車子,穿梭在公館的小巷裡,只為了尋找一碗時節裡的臘八。再回去看那篇小說,寂寞狠狠地凋零成萬千的碎片,各自孤單散落一地,竟也連寂寞都不成了。

泅在深藍色的水裡,吞吐著水泡,咕嚕咕嚕咕嚕,沉下的感覺,竟是如此痛快而自在,咕嚕咕嚕咕嚕…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