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10月15日 星期三

矛盾糾結的生命紀事─島國殺人紀事二盧正案


我們開始計時倒數三秒,拖住盧正雙手的兩個執法者不耐煩了,拿著槍的執法者於是連續三個槍響,盧正的生命結束,還有一顆子彈卡在他的胸口,心臟撲通跳動的巨大力量再無法控訴這遭草率審判的疲勞過程不具說服力的自白物證,只是他再聽不到他的長姐和二姐嘶吼著內心的痛楚無奈,新聞畫面裡兩個女人白布條上的「司法殺人」鮮明的很,結束完島國殺人紀事,蔡崇隆再次挑戰司法公權面目,「島國殺人紀事二盧正案」,於是誕生。

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十八日台南市婦女詹春子遭綁架撕票,一九九八年一月十六日警方以協助辦案事由約談盧正,三十六小時之後盧正簽下犯罪自白書,移送檢方訊問,盧正改口翻供表示警方疲勞轟炸利誘威脅逼他認罪,然檢方法院未曾採信,一審二審三審判定死刑,兩千年八月司法改革基金會申訴監察院調查偵訊過程各項瑕疵,九月七日法務部簽署槍決執行令,盧正喊冤而死,一年過後蘇建和案駁回終結宣告無罪。

伴隨蘇建和案的衝擊與戲劇性,以蘇建和三人為主角的「島國殺人紀事一」在島嶼造成一陣轟動,導演蔡崇隆透過媒體第四權的角度觀察解剖整個案件的不同觀點,質疑台灣整體的警政辦案以及司法制度,而「島國殺人紀事二」同樣以相同立場,探討未經明確證據即判定死刑的盧正案,在兩個不同的影像中,我們同樣看到了警察系統在辦案過程中對於人權的漠視以及自圓其說的尷尬,至於台灣的司法制度以及死刑的存廢問題,更是在被害者家屬以及加害者家屬的眼中凝結成無辜與仇恨的淚光,為什麼一個大家認為有是與非的答案,卻造成每個人都不幸福快樂?

為什麼擁有公共權力的人經常偏執,看不見自己的思考架構偏斜的厲害,為什麼我們總以為聰明能條理清楚所有事件,絲毫沒考慮過事件背後千百的意外與可能性,為什麼我們口中歌唱著人權,卻不時踐踩他人的生命價值,為什麼我們的社會發展成這樣面目,我們一點也不擔憂,「島國殺人紀事二」裡疑點重重,這些所有的疑惑與問號,都比事件的真相更為沉重更為殘酷,至於作者窺探後的自我省思,也和生命價值的輕微與沉重,在這些疑問中暗自傷悲。

一個島國兩件殺人紀事同樣吶喊生命的卑微卻兩種不同結果,這種差別也許令人悲傷,但最令人悲傷的,我們不知道島國上的殺人紀事還有多少樁,而殺人紀事背後的真實與正義,其實在人類決定擔任上帝角色主宰人類的生死時,就已注定了矛盾與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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